處處聞啼鳥-4

白腹鶇你在做什麼？好幾天以來，我從頂樓的工作室開門出去，總是會迎面看到一隻受到驚嚇的鶇鳥匆忙離去，是一隻白腹鶇。白腹鶇是冬候鳥，數量並不稀少，可是也並不常見。因為牠們是害羞的族群，生性隱密，常常躲在中、低海拔的樹林或草叢裡避人耳目，都會區裡算是罕見的野鳥。又怎麼會出現在我住家公寓的頂樓呢？而且三番兩次，都是在開門的時候一頭撞見，然後又迅速飛逃。經過多次「奇遇」，我決心解開這個謎一樣的邂逅。我在樓閣室內布置了一處隱藏的地方，透過落地玻璃窗，可以看到外面的一舉一動。先開門出去檢查一遍，並沒有發現鶇鳥的蹤跡。然而，一走進閣樓剛關好門，還沒有躲進布置隱藏的地方，就看見無聲無息的黑影一閃，一隻鶇鳥鬼魅似地出現在圍牆上，昂首挺胸，雙翅併攏下垂在身體兩側，白色的胸、腹部羽毛，展露出鶇鳥的特有行為特徵。
「這麼快就來了？」我心裡急著想知道這隻鶇鳥，究竟所為何來？白腹鶇先挺立站好，望著我閣樓的門口，許久以後，習慣性地跳下地板上，在花盆的落葉堆裡東翻西找。當然，花盆裡除了土和幾片落葉以外，什麼也沒有。為了追根究底，我開門出去，如同前次一樣，白腹鶇不願和人近距離接觸，「吱--」地一聲飛走了。我把所有花盆移到別處，將地板徹底打掃乾淨。並不是不歡迎白腹鶇來我家，而是想要追根究底，是什麼原因吸引著牠？
打掃乾淨以後，好整以暇地進入工作室，才又關好門還沒來得及藏身，又是光影一閃，和上次一樣，一隻白腹鶇飛來站在矮牆上。這次，沒有了花盆，白腹鶇站得直挺挺地，望著我剛走進來的玻璃門發呆。我再度開門出去，牠又一溜煙飛到附近樹林裡。同樣的情形在我和白腹鶇之間重覆進行多次，開門飛走；關門飛來，白腹鶇的行徑真是令人百思不解？